遥想

心仪(帝王生子/甜虐)

chapter 1


天方泛起初辰日光,此时正是仲夏最为悠然适宜的时候。

宁京街一如既往繁华喧嚣。


一辆马车在熙熙攘攘间行驶而过,风掠起,连带着马车用以遮挡的珠帘也飘然起来,发出脆响。


只见这辆华丽而又精致的马车最终停在了鹊楼,宁京街上的鹊楼早已名声在外,而这座琼楼的幕后主人,是当前世家之众的宴氏大公子。


珠帘撩起,一个面容素净的侍女率先下了车,不等她摆放好车杌,里边戴着面纱的华服女子便已渡下了马车。


秋织赶紧上前搀扶住女子,同时忍不住小声提醒道:“娘娘…你现在是“有孕”之身。可要仔细着点。”


闻言风棠装腔作势地扶了扶隆起的肚子,半倚靠着秋织的扶持,缓缓漫进了鹊楼内。


此时的风棠任任何人来看,都无疑是一个身怀有孕的模样。


鹊楼幕后的主人宴大公子也很体贴的闭门谢客,特地安排好了第一层的软厢。


软厢内橙花香渺渺,连圆桌上备的菜肴也都是挑选而过的,清淡而不腻味,滋补养身。


随着厢门打开,风棠已经拿下了面纱,身着一袭藕荷色罗裙,淡雅的荷瓣流连于她的衣角,相辅着荷叶的嫩色,宛若出水的芙蓉。


这是宴觉最为喜爱的风棠的装束,远离了堆砌的雍容娇造,更深的是也远离了那人。


可现在风棠腰间的隆起,却是宴觉忽视不了的。好似在提醒他,风棠始终不会属于自己,宴觉压下心间的苦涩,见秋织抚着她坐下,这才温文尔雅地笑道:“棠儿,你现在身体不便,还是不要随意出宫的好。”


风棠丝毫没有察觉到宴觉的变化,听着宴觉此时的话语,反而有些烦闷。带着抱怨的语气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在宫里也不过是端着那些架子,多累阿。”


宴觉见她皱眉弯下唇角的模样,心下一紧,尽量以关怀的语气道:“你现在身体不是以前了。皇上没让你好好休憩么?”


闻言风棠倒是勾起了嘴角,不是愉悦的,在宴觉看来竟是自嘲的笑,可这笑是一瞬的,宴觉反应过来才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。


“那些繁文缛节都是过场,棠儿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压下方才的失态,宴觉只当是宫内的礼仪繁重,风棠又是一国之后,不得不操持事宜,劝说道。


风棠明白宴觉对自己的关心之意,心下微暖,扬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,“好啦,我们不说这个了。我早膳还没用呢。”


宴觉见她无事,也不再多想。他虽未娶妻,也曾见过妹妹在母亲腹内时,母亲几度吃不下膳食。但瞧着风棠毫无影响的模样,还是放下了心。


用完膳,风棠又像是想到了什么,星眸微亮,一本正经开口道:“听闻悠然园内菡萏开得正好,不知可有幸同宴公子观赏?”


悠然园是宴觉名下的私园,如它的名字般一处风雅避世的地方,一湾清湖绕着长廊沿水盛放着各色莲花。


宴觉一向不会拒绝风棠,更何况这对于他来说轻而易举就可以办到,当下便同意了。


———


绣落着金色云龙的玉辇由着宫人们抬着行过御道。


随着时辰变化,烈日更为炙人。本是以珠帘用以遮挡的辇门,此时却是变作了更为繁琐的雾纱,完全隐匿了玉辇内的情形。


座辇内的装饰比之外看更为精巧美奂,上绘彩云,下绘金云。


水波云龙宝座间,男子身着玄色蚕丝纱袍,垂落的东珠半遮半掩,如云烟的青丝散落着,锦衣上锈落着九龙,无声地昭显出了男人的身份。


玉辇内也储备了冰块用以降温,但楚弥仍觉得燥热难耐,额上汗流涔涔,朝服虽为丝绸但仍繁重,现下无人,楚弥也顾不上往日帝王之尊,将领口敞开了些。


半倚着宝座,方才上朝时腹内就有点不适,现在则是愈演愈烈,胎儿不断在他腹内作动着,直搅得楚弥苍白了脸色。


直到现在剧烈的胎动也没停下来,楚弥本就算不上有耐心的人,刚上玉辇时勉强还能伸手安抚,现在却只是将手搭在腹上,闔目佯作假寐,远看一片祥和,近看却是紧皱着眉角,抵御痛苦地模样。


明明是棱角分明的疏离感,却叫人看着很想揉散他眉间蹙起的山河。


一直到玉辇停在了岁熹宫,楚弥才睁开眼眸,长睫如蝶翅惊展,只影翩翩,因着苍白的脸色,容颜更似新雪初霁倏然跌入眼底,惊艳至极。


风棠一开始便也是被楚弥的皮相迷惑了双眼,似乎这人间山河,在他面前都成了衬托。


到了宫殿外,抬辇的宫侍自觉的退出了殿外。叶淮这才上前掀开雾纱,撵阶早已放置好,叶淮从小服侍在他身边,也是知情人之一。楚弥不再勉强,虚扶着他的手臂慢慢渡下了玉辇。


整个岁熹宫的侍卫全都被遣到了外殿,内殿若没有皇上的旨意,所有宫侍都不得入内。所有人都只觉得皇上是在做什么密事,心间更是不敢触犯旨意,唯恐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事。


入了殿内,叶淮像往日一般将楚弥头上的东珠鎏冕撤了下来,青丝顿时如瀑般泄下。到了叶淮准备继续服侍他宽衣的时候,楚弥止住了他的动作。


只见帝王修长的手压着腹部,如墨水调和成的眉紧皱着,似在隐忍着什么,带着发颤的语调道:“去将…,司徒叫来。”


“是,陛下。”叶淮没有犹豫,应了下来就转身离去。


叶淮走后,楚弥就将玄色纱袍毫无章法地脱了下来,更似是急不可耐地解开了用以束缚的绫带。


“唔……呃嗯——”强行小了一圈的肚子,此时没了束缚好似弹了起来,一声按耐不住的急喘,楚弥躬起身子,捂着隆起的肚子,唇瓣的一点颜色也消失殆尽,整张脸都失了血色,额间的汗水也瞬间转为了涔涔冷汗。


轻薄的雪色里衣下,肚腹是肉眼可见的颤动,楚弥兀自缓了一会儿,才艰难地挺起有些发颤的脊背,一边抵着酸软的后腰,步履蹒跚地挺着肚子向着寝床走去。


仿佛踩着的是软弱无团的棉花,脚步虚软得都让他怀疑自己。好不容易抵上了床沿,指尖刚挑开垂落的纱幔,楚弥便失了力气栽倒在床榻间。


“唔嗯……”指尖勉力抓住垂落的纱幔一角,却是徒劳。腹内的胎儿似乎也受了惊,更为不满的在他胞宫内肆意踢踏起来。


楚弥本就一直忍耐持续很久的腹痛,在这一刻再次升了一个阶级。柔软的丝衾都被他抓出了褶皱,感觉身体沉重如山,偏偏体内的气力都好似被抽干,连挣扎也不能。


司徒白赶来的时候,便看见纱幔后侧倒在床榻上的帝王紧闭着眼,散乱的青丝贴着沾满汗水的颊边,胸口随着他压抑地喘息不断起伏着。


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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